月色清凉，一叶轻舟飘在湖面，一女子柔声说道：“夫君，国已破，家安在。君王已死，大明已灭，不如投身这湖中，你殉国，我殉夫，也算成了大丈夫的名节。”
短暂停顿后，一个苍老的声音轻轻说道：“国既破，你我二人之性命虽不足惜，却也无用。水太凉了，早些回去吧。”
这个年过半百之人，正欲转身往回走，突然“扑通”一声，身边的人已在水下了。来不及叫人，看着水中的人还在挣扎，赶忙跳入水中，将其拉了回来。
这个年轻的女子就是被称为秦淮八艳之首的柳如是，而这个被她称作夫君的人，正是明朝大臣钱谦益。
彼时，清军已经占领北京，崇祯皇帝自缢而死，大明王朝即将覆灭。而眼下清军已经兵临城下，战无可战，挡无可挡，唯有一死，方能明志。
但是钱谦益却不同意，他不但没有殉国，而是主动向清军投降，继续为官了。
柳如是虽身为女子，却有着宁死不屈的家国情怀，历来为人所称道。因为她的原因，后人对钱谦益也多是笔下留情，没有过多的贬低。
柳如是的名字取自辛稼轩的词：“我见青山多妩媚，料青山见我应如是”这一句。她家境贫寒，从小被卖到有钱人家当婢女，因为得到老爷的宠爱，使其妻妾逐渐心生不满，诬陷柳如是和琴师私通，并将她卖到了青楼，因此才有了之后“秦淮八艳”之首的名号。
后来，在一个酒桌上，她遇见了钱谦益。虽然二人年岁相差很大，但是钱谦益一眼就相中了这个知书达理的女子，为她的才华及风姿所倾倒。
不久之后，年过半百的他不顾世俗的眼光，以正妻的礼数将柳如是娶进了家门。
从此夫妻和睦，琴瑟和鸣。柳如是的才情非常人能及，钱谦益作为当初的探花，自然也是文采斐然。
精神上的相通，让他们忘却的了彼此的年龄，也忘却了世人投来的目光。
婚后的钱谦益专门为柳如是建造了新的居室，并且提名曰：“我闻室”，“如是我闻”，恰好和柳如是的名字相通，这也是佛经上总会提到的一句话。
平静的生活终于被打破，清兵已经到了家门口，明军已全然没有了抵抗的能力，钱谦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，最终带着众多大臣投降了清军。
后来人们才发现，钱谦益虽然身在清朝，却一直在私下资助反清复明的郑成功等人，这背后也一直都有柳如是的身影。
也许当初的懦弱是真的，可他的才华和为国忧虑的文人风骨也未尝是假。柳如是劝说夫君殉国，也是因为她有颗爱国之心。
钱谦益也许是个胆小之人，他未能以死明志，可是后来致力于反清复明运动的他，又让人看到了他内心的勇气和改变。
许多年后，钱谦益老死，乡里的族人企图夺走钱家的产业，柳如是无奈之下悬梁自尽，也算是真正的殉夫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