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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5年,罪犯携子逃入秦岭野外生存15年,因进矿打工没身份证落网

文章来源:大荔检察     时间:2022-09-19 06:32     浏览量:

潼关县秦岭地区,埋藏有金、银等贵金属矿物,分布范围较广,藏量也较为丰富,自古就有开采金矿的记载。

新中国成立后,经过陕西省地质局派出的勘探队勘探后显示,潼关县秦岭山区依然存在大量金矿石,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,潼关地区掀起一股“淘金浪潮”,集体和个人争相采矿选炼黄金,就连群众家里都有混汞展这样选炼黄金的提金设备。

在1989年冬,中央颁布关于黄金生产采取保护性的开发措施,逐渐取缔个体,黄金生产秩序才有所改善。

因金矿要雇佣大量矿工,人员流动又大,这里往往成为危害社会治安的重灾区,因此,警方也时常对矿山上的民工进行例行检查。

2010年4月28日,警方例行对矿山民工窝棚的民工进行查验身份证,有一个淘金“技术骨干”却从后面跑了。

这是一个什么样的“技术骨干”呢?在淘金程序中,需要先把矿石用粉碎机打碎,然后碾成像面粉一般大小的颗粒,再注水,放入汞后,金子就会聚在一块。

在这个过程中,“打碾子”的这道工序虽然简单,却是最危险的活,在没有足够安全保障的情况下,粉末很容易呼吸入肺,干不了几年人就完了,都是一些缺钱和不要命的人才敢干这个。

逃跑的“技术骨干”,是因为自己没有身份证,矿场场长也知道这事,但是“打碾子”的人不好找,没有身份证就没有身份证,那个年代身上背点案子,到矿上去干活是很普遍的事情。

然而当他想逃的时候,矿区早就已经被来回穿梭的警察围了个遍,想要溜出去实在太难了,于是这位“技术骨干”又回到了工棚。

没有身份证的骨干很快被带到潼关县桐峪派出所,当民警询问他姓名时,他先是谎称自己叫谢光辉,民警从他眼神有闪躲的情况判断他肯定撒谎了,在一顿逼问下,他承认自己叫谢明娃,是周至县九峪乡人。

民警知道,一般这种“隐姓埋名”的工作者都是有案底的,肯定是干了什么偷鸡摸狗,或者捅伤了人,然后跑到矿上躲官司,在查到案底后,发回原籍就完事了。

然而桐峪派出所的民警在内部网上却没有查到他的户籍资料,从口音来看,确实像是周至县的口音。

桐峪派出所民警致电周至县公安局请求协助,询问网上为何没有“谢明娃”这个人的户籍,当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从内网查询后,当即一顿兴奋,嘱托桐峪派出所说:“你们赶紧稳住他,这个人是在逃杀人犯,户口被注销了。”

4月29日早上8点,周至县三名刑警驱车赶到潼关,终于面对面见到了这位他们追捕长达15年之久的在逃杀人犯。

刑警大队对其进行连夜突审,谢明娃只好交待了1995年杀人的案件,在刑警队员轮番上阵外加心理攻势下,在4月30日凌晨他又交待了在2000年杀害沈茂武夫妇的命案。

杀人后逃匿的凶手不少,但是谢明娃最为特别的一点是,他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,竟然逃入秦岭的无人区中,像野人一样生活了15年。

参与追捕谢明娃的民警说:“好几次,他在半山坡,你在山底下看见了去追,等你追到半山坡他已经到山顶,等你到了山顶人家已经到了对面的半山坡了。”

由于秦岭无人区实在太大,想要在这里抓到一个熟悉山林环境的“野人”,实在难以想象,在抓到他后,警察们都感觉不可思议。

谢明娃这个人,的确过的有点像“野人”,他在上山之前几乎已经没有社会关系了,他的父亲和哥哥都死了,有传言说,他父亲是被谢明娃推到山沟里摔死的。

他原来有个妹妹,在妹妹15岁的时候,被他用1000元和几百斤粮食卖给了人贩子。

有了钱和粮食后,他娶了一个老婆,给他生了两个儿子,但是有了儿子的谢明娃却不好好过日子,跟村里的另一名女子搞破鞋,并带着这名女子和一个儿子私奔到了山东。

据谢明娃说,这个女子到了山东后被人绑架后卖掉了,现在也不知道哪里去了。

女子的父亲得知后,十分生气,就把他留在村里的老婆和孩子,卖到江苏去了。

对于这些内容,由于年代过于久远,警方也无法辨认真假,但是对于买卖人口的罪行来说,他杀人却是实实在在的事情。

谢明娃的老家在秦岭腹地九峪乡九峪村,从周至县城到九峪村,没多远,也就40多公里的直线距离,然而九曲十八弯下来,不知道要多长的路程,因为没有通车,很长一段路还需要11路。

谢明娃从山东返回周至县,费了老大劲才回到老家,发现妻子已经被拐走,家破人亡了,只有他当初带出去的那个儿子还跟在身边。

没有家的男人,日子过的就细碎了,因为熟悉大山,他就以挖草药为生,经常到处流浪。

很多人吃不了深山老林里的苦,但是谢明娃和儿子两个人过得还算可以,秦岭的深山老林中有各种药材,他收集到一定数量后,就摊开来晒一下,等到干透了就装满一编织袋,然后背着草药下山去卖给收药的贩子们。

平时他和儿子就居住在山里一个临时搭起的窝棚里,所谓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,靠近山区的人就这样生活。

绝壁采药人

实在想不通,这样一个“世外高人”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,怎么会是杀人犯?

一切都要从1995年的一天开始说起。

那天,他们临时搭建的窝棚里粮食和油、盐都不多了,谢明娃就让8岁的儿子拿上50块钱下山,到九峪乡金牛坪村的小店,买一些吃的回来。

因为要走很远的一段山路,在快下山的时候,孩子被几名伐木工人拦住了,并将他身上的50块钱骗走了。

当时孩子小,没买到东西,钱又搞没了,害怕被父亲打,自己一个人在山下待了四五天,谢明娃担心孩子有事,就下山去找,在找到儿子后,得知儿子被伐木工人欺负,就去找他们说理,并把钱要回来。

三句两句不对付,就发生了冲突,谢明娃直接动手打了那名骗他儿子的工人,但是林场打工的人多,又都是抱团的,见谢明娃一个人,一起过来把他一顿毒打。

在打完他后,反而要他出钱给他先前打的那个工人看病,谢明娃打的那个人并不严重,而自己被打的更惨,这分明是讹诈,其中一个姓邓的工人,更是仗势欺人,见他不拿钱,再次来打他。

谢明娃被打得不行,好不容易逃跑回住的地方,一气之下,从窝棚里取出狩猎用的土枪,这把土枪是他在之前几年,用一辆旧自行车从别人手里换来,据说威力大到一枪可以放倒一头野猪。

等谢明娃再次来到林场,直接把那个嚣张的邓姓工人打死,所有的工人都被吓跑了。

伐木场

在激情杀人后,谢明娃担心警察来抓他,于是就带着儿子到临时搭建的窝棚那里,取了一些生活用品,跑到了深山中去了,找到一处他采药时会临时休息的山洞藏了起来。

由于平时谢明娃在山上采药就几乎跟亲属切断了联系,此时害怕有人给警方通风报信,他干脆切断了跟别人的一切联络,带着儿子在秦岭深处广袤的丛林中辗转。

警方想要抓住谢明娃并不容易,在谢明娃作案后,警方先后组织了十多次警力进行抓捕,但是因为谢明娃“从小练就走山路攀峭壁如履平地的本领,屡屡侥幸逃脱。”

有一位参与抓捕的公安人员回忆说,在他们上山后,找到了谢明娃居住的山洞,里面有谢明娃编的藤条,十分结实,从上面树上垂下来,一点问题都没有。

最为神奇的是,他可以从峭壁的一端,用藤条像荡秋千一样档到几十米外山谷的另一边去。

尽管参与抓捕的公安中,不乏一些身手矫健,受过专业训练的,但是一看到下面万丈深渊,就不敢冒险了。

谢明娃对山林里的环境十分了解,据他自己说:“我一直在原始森林里,迷失不了。确定方位就是看方向,比如这个山和那个山的大概位置。天气阴的时候,看不到目标,就不出去,下雨也不出去,就躲在山洞里。”

为了填饱肚子,谢明娃就带着儿子打猎和挖野菜,因为他的那支枪特别有劲,如果能碰到一头一百多斤的野猪,就能够让他们吃上很长时间。

秦岭

据谢明娃回忆,不管多大的野鸡,也就够他们父子饱餐一顿的。

但是在山里面生活还是有一定危险的,比如豹子、豺狼和黑熊就是他那杆土枪对付不了的。

他曾见过很多次豹子和黑熊到他的山洞里偷吃他的馍,不过这些动物都没有主动伤害他,在偷吃完东西后就走了。

他说自己在秦岭里生活十五年,最害怕的动物就是蛇,因为蛇都是无声无息的,突然对人进行袭击,有一次,他被一条擀面杖粗的蛇咬到了裤子上,所幸他手里有采药用的锄头,直接打蛇的头,把蛇打跑了。

相对于飞禽走兽来说,都不是谢明娃最担忧的,他最担忧的就是警察,尽管他切断了和山下的联系,却依然要靠山下的东西生活,比如油盐酱醋这些东西,是不可能缺少的。

为了生活,他只好继续以采药为生,他对药材的价格十分敏感,比如猪苓、连翘的价格都十分清楚,积攒到一定数量后,依然想方设法卖出去,然后用钱买食物等生活必需品。

当然,每一次下山都是十分危险的事情,每一次下山前,他都要提前想好路线,摸黑出去,摸黑回来,整个周期不会超过两天。

他说道:“知道警察在抓他,但那也得生存啊,怕见人也不行。”

在秦岭中生存,最为艰难的时候就是冬天,秦岭—淮河一线是我国南北方的重要分界线,也是1月份0度等温线,在最冷的时候,秦岭南不会结冰,秦岭北会因为低于零度而结冰。

冬季秦岭

但是秦岭的海拔平均都在2500米到3000米之间,在山上是很冷的,他们平时喝的山泉水都会冻住,而很多动物在冬天也会冬眠,这就很难打到猎物充饥。

为了解决温饱的问题,谢明娃在解决不了吃喝的时候,就会跑到山民家里偷点吃的和喝的。

实在太冷的时候,他也会带着儿子偷偷下山藏起来“住便宜点的旅店,给他50块钱就能住,不管你有没有身份证。”

2000年农历腊月二十八晚上,在全国人民都在期盼过春节的时候,对于逃亡了5年多的谢明娃来说,却是特别糟糕的一年,因为大雪把秦岭都封住了,谢明娃父子两个人连个稍微暖和一点的山洞也没找到,粮食也吃完了,只好躲在悬崖峭壁间,那一刻,谢明娃的心情十分沮丧。

晚上8点的时候,饥寒交迫的谢明娃父子来到山里开小店的沈茂武门前,他想要在沈茂武家里借宿一晚上,顺便买点东西吃,就当自己也跟着过年了。

沈茂武是一个70多岁的老爷子,在秦岭的山脚下和老伴开了一家小店,卖的东西也不多,平时也收点谢明娃采的山货,并卖给谢明娃一些食物,这里也是谢明娃逃亡在秦岭无人区少有的联络地点之一。

看到十分落魄的谢明娃父子在快过春节的时候登门,知道他们是冻得受不了了,老人就给他们安排在一间房间住下了,并劈了点柴火给他们烧炕,不一会儿他们父子住的屋子就暖和了起来。

在临睡觉前,沈茂武还跟谢明娃聊了一会,对他带着一个孩子在山上采药材的遭遇表示同情,并且说道:“孩子大了,早晚要到山外面去看一看的,不能在山里待一辈子啊!”

本来沈茂武是一番好意,却直接戳伤了谢明娃的内心,在沈茂武走后,谢明娃躺在温暖的火炕上辗转反侧,他实在摸不准沈茂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。

在他的认知里,沈茂武是一个奸商,贼坏的老头,他见沈茂武夫妻岁数大了,行动不方便,因此经常帮他的小店搬货物,干一点体力活,沈茂武夫妇从来不给他工钱不说,还经常对颐指气使,把他当小工一样。

最让谢明娃生气的是,沈茂武卖给他的东西总要比卖给别人的贵出一半左右,收他的药材时,也会比别人收的价格更低。

用谢明娃的话说:“这老头子很不地道。”

更让谢明娃生气的是,沈茂武似乎知道一些他曾经杀人的事情,老人曾半开玩笑地问他说:“警察怎么还没把你抓走?”

在这个时候,谢明娃感觉沈茂武这个老头好像一个世外高人,什么都懂一点,他认为老头欺负他,就是因为知道他的底细,越想他越睡不着。

到凌晨三点的时候,谢明娃拎起之前沈茂武给他劈柴烧炕的斧头,摸黑走到另一间房,将70多岁的沈茂武和他的老伴都杀害在了房间里。

谢明娃在供述中称:“当时有些害怕,想到自己身上已经背了一条人命,打死一个也是死刑,打死两个也一样,就把两个人都砍死了。”

其实,谢明娃杀人主要还是因为孤独,后来有公安人员在分析谢明娃为什么在2000年腊月二十九的时候杀人,就是因为快过年,与别人家里热闹的情况形成对比的是,他太过于孤单、空虚,所以他才杀人泄愤。

在当时谢明娃已经感觉到十分孤单,而他唯一的念想就是自己的儿子,儿子成为他身边唯一的人,越到后来,他越感觉离不开自己的儿子。

在1995年谢明娃第一次杀人进山时,儿子才8岁,虽然很小,但是带着儿子,让自己有了一个伴,他越来越喜欢自己的儿子,儿子不但听话,还认得药材,有时碰到药材了,就喊一声,谢明娃就过来采。

谢明娃感觉十分愧对儿子,因为没让孩子读书,一直在山上生活,肯定不行,为了教孩子读书,他还偷偷下山找来小学课本,然后教孩子认字和拼音。

有一名参与搜捕谢明娃的警察也说:“我们通过当地村民向导,找到了他遗弃的山洞,在其中一个山洞里,发现了他儿子用的书本。”

沈茂武在临睡前的一番话,让谢明娃十分伤感,他也认为儿子应该下山,不应该跟自己在一起,但是他又离不开自己的儿子,认为沈茂武是哪壶不开提哪壶,因而气愤杀人。

在杀完人后,谢明娃又从老人的身上搜出全部的七八十块钱,父子俩趁着夜色,带上行李药材,又逃进了深山中。

在连续背了三条人命后,他做梦都梦到警察带人来搜山抓他自己,因此,开始开始围绕秦岭四处逃窜,方圆500多公里的地方被他走了个遍。

儿子一天一天长大了,谢明娃也感觉到难办,在儿子14岁那年,谢明娃逃到灵宝一带,偷偷找了个山里的矿口打工,还在山下给儿子找了个小学上课。

在读书后,孩子懂的事情更多了,也知道父亲是个杀人犯,有一天儿子就问谢明娃:“跑啥跑,我长大了咋整?”

到2004年,已经17岁的儿子,正处于青春期叛逆期,他恨透了让他居无定所的父亲,彻底厌倦了野人般的生活,在与父亲一次激烈的言语冲突后,他跑下山去,再也没有回来。

谢明娃回忆起跑了的儿子时说道:“小娃不听话跑了。有人说他到了许昌,又有人说他去了广东。那地方太大了俺也找不着,也没去过。”

自己一个人在深山里,时间长了就容易出现问题,一方面是他的年龄越来越大,身体机能在逐渐下降,另一方面是心理压力越来越大。

人老了,就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,他嘴里经常说的就是在生产队时候的事,尽管那个时候也经常受人欺负,但是活得开心,每天干完活就睡觉。

有一阵子,他一个人感觉实在没有意思了,就偷偷回到了以前住过的村子,但是这个村子已经没有他的任何亲人了,没有进村就走了。

谢明娃以前躲在山上的时候,还配了一部手机,儿子知道他的手机号码,在儿子跑了以后,他一直没敢换,但是儿子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。

他也跑下山两次去找儿子,把采药赚的几千块钱都花光了,也没有找到,又灰头土脸地回到了山上。

随着年纪越来越大,2010年初,他想念自己的儿子,于是鼓足了勇气再次下山去找儿子,当时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,自己在山上实在没有意思,大不了被抓。

此时,他已经没了钱,他清楚下山后,不管做什么事都需要钱,为了赚钱他又像上次一样,找一个矿去打工,于是就有了文章开头一幕,谢明娃在一处金矿打黑工。

然而他却没有身份证,在1995年7月1日,我国启用了新的防伪居民身份证,证件采用了全息透视塑封套防伪,在使用了这一技术后,身份证几乎不可能无损剥离,企图篡改身份信息已经不可能了。

他虽然见过别人的身份证,但是知道这玩意上面有着本人的照片,改不了,在他的户籍资料被全部注销后,能证明他存在的就是公安系统内的在逃罪犯记录。

在谢明娃落网后,他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,在看守所里,谢明娃终于能够睡得踏实,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,对于来说,这反而是一种解脱。

对于自己的结果,他说道:“随便法院怎么判吧,怎么判我都认。”

当警察问他有什么心愿没有,他说:“小娃来了,我要跟他说,千万别像我这个样子。俺妹妹要是来看俺也好,从被卖出去这二十多年,她从没有回过这个家了。”

周至公安局刑警大队长宋志俊表示:“下一步我们出去找他家人,准备想办法联系他儿子。”

来源:史论纵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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